LOT 5043 过云楼藏清代名人信札(八十二通一百四十八页) 书札文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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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 1、张之望,张嵋珥,《新发现过云楼秘藏袁世凯〈月前帖〉考》,《文物鉴定与鉴赏》,2015年第5期。 2、张之望、张嵋珥,《新发现过云楼秘藏翁同龢〈星台帖〉考》,《文物鉴定与鉴赏》, 2015年第6期。 3、张之望、张嵋珥,《新发现过云楼秘藏吴大澂尺牍》,《文物鉴定与鉴赏》,2015 年第7期。 4、张之望、张嵋珥,《过云楼秘藏俞樾信札的发现》,《文物鉴定与鉴赏》,2015 年第 10 期。 5、王汉杰,《就〈新发现过云楼秘藏袁世凯〈月前帖〉考〉 与张之望先生商榷》,《文物鉴定与鉴赏》,2015年第11期。 6、张之望、张嵋珥,《新发现的过云楼秘藏盛康尺牍》,《文物鉴定与鉴赏》,2016 年第2期。 7、张之望、张嵋珥,《新发现的过云楼秘藏张之万尺牍》,《钟山风雨(南京)》,2018年第1期。 8、张之望、张嵋珥,《新发现的过云楼秘藏许乃钊尺牍》,《钟山风雨(南京)》,2019年第3期。 9、张之望、张嵋珥,《过云楼藏吴大澂致吴承潞尺牍四通考》,《中国文物报》,2020年2月4日,第7版。 10、张之望、张嵋珥,《吴大澂与吴承潞兄弟情深——过云楼秘藏尺牍记载的尘封往事》,《中国档案报》2020 年4月13日,总第3519期。 水墨纸本 册页 世有“江南收藏甲天下,过云楼收藏甲江南”, 过云楼的书画收藏乃顾氏三代竭数十年之力搜罗所得。苏东坡曾言“烟云之过眼,百鸟之感耳”, 顾氏以“过云”为楼名,蕴含达观的人生态度。过云楼收藏的古籍善本、名人信札等珍贵文物书写多洒脱随意,富含意境天趣,其璀璨斑斓的历史细节、多元丰富的艺术文化,实不可全,亦可见过云楼藏札梗概,颇为难得。 释文: 王士祯手札(一) 辛丑闰七夕前五日,灯下舟泊吴陵北郭,时星月苍茫,风水萧瑟,渔火乍明,人语烟际浩然,有遗世之想。既定徐迪功集,乃复取箧中。苏门诗评次如左,选其名贵者,都得四十篇,将与徐昌榖、何仲默、华子潜、皇甫少玄、百泉兄总为一集,刻而传之,世有赏心,谅相说以解乎。渔洋山人书 王士祯手札(二) 《妖异》诸生王士襄妻张,夏夜甫就床寝,忽觉有物自外入,顷之床已离故处尺许。其床非五六人不能举。急呼,秉炬视之,子诸生启鹓,携一剑随至,周视室中无所有。一小婢仰见梁上有物,其首才如胡桃大,俛而下窥,以剑拟之,倏飞而下。则一小人方三四寸许,戴小冠衣,缁衣其袖,翩然如鸟舒翼,径飞出户。逐之,得一小冠于院中,乃刓木为之,竟不知何怪也。 这几封信札皆出自清代大诗人、文学家王士祯之手。王士祯(1634—1711年),原名王士禛,字子真,一字贻上,号阮亭,又号渔洋山人。山东新城(今桓台县)人。清顺治十五年进士,官至刑部尚书,颇有政声。是清初继钱谦益之后主盟诗坛,与朱彝尊并称“南朱北王”。其著作有《池北偶谈》《古夫于亭杂录》《香祖笔记》等。 首封信札以朱笔写成,落款为“渔阳山人”,有白文印“王士禛印”,朱文印“羼提”。羼提为其书斋名,王氏曾自号羼提居士。该书札主要记录王士祯汇编徐祯卿、皇甫汸、皇甫涍、何景明等明代文学家文集的相关情况。由“辛丑”年号可知,该信札写于顺治十八年(1661年)。 由最后一封手札可知,其余书写较为潦草的手札是王士祯二十岁时随手抄记下的文字。这些内容都怪诞奇异,部分与《聊斋志异》内容相似,推测此为王氏早年记录的奇闻异事或抄录的惊怪小说,可看出青年王士祯颇喜通俗文学,好为笔记的兴趣和习惯。其“书法高秀似晋人”,博学好古,又能鉴别书画、鼎彝之属,精金石篆刻,信札书作流露出浓浓的书卷气。 释文: 太夫子中堂钧座:敬肃者月前军械局员少亭太守,入都恭送。锋车曾属其上叩,起居代伸贺悃日,昨接奉赐谕,雒诵祗承辰维,杖节秉鞭,入相出将丹心照,国渡沧海而波平。白发筹边合毡裘,而罗拜,上纾帝顾,下协舆情。瞻嘱崇辕,怀忻鼚鼓。世凯齐封,忝摄鲁钝,滋惭东省政务殷繁,官疲民悍,厘剔整顿,措手綦难。近因民教相仇而不逞之,徒益复乘间肆掠,以致教案、盗案层见叠出,地方骚然。既未便尽人而诛,又未可养痈贻患。抵任以后连次出示刉谕,调和民教,并督饬文武,各属吏分别解散缉捕。现匪徒多经弋获,良民大半解归,似可期辖境敉平,桉堵无事。惟是材辁任重,绠短汲深,夙夜兢兢,良虞陨越。尚幸随时匡敕,俾识遵循至用,企祷承示,齐河王令,敬动一节已属安圃,方伯查明核办,知关廑注先此奉。闻专肃敬覆恭贺 任喜祗叩 岁厘虔颂 爵绥。门下晚学生袁世凯谨肃 十二月二十七日 信札共四页,文中、文末出现“世凯”“袁世凯”两次,可判断此为袁世凯亲笔所写,收信人是“太夫子中堂”,即晚清要员李鸿章。主题为袁世凯恭贺李鸿章得以受朝廷征召出任两广总督一事,同时还提及自己出任山东巡抚后面临的诸多社会问题及相关的治理思路等。晚清社会,内忧外患不断,西方帝国企图以宗教为手段,同化中国民众的思想。从史料来看,袁世凯通过自己敏锐的政治嗅觉第一时间发现山东地区尖锐的民族与宗教矛盾,对于当时发生的义和团活动进行限制,以“民教相仇”来定性类似事件,是符合历史发展进程的,也进一步解释了这场运动的起因和本质。该信札在恭贺李鸿章的同时,以如此见缝插针的方式提到其个人的政治观点和抱负,可以看明显看出中年袁世凯信心百倍、运筹帷幄,以工于心计地通过李鸿章为桥梁,企图大展宏图的心路历程表露无遗。 袁世凯年少时曾多次参加科举,但未曾中的,生活境遇不佳,雄心壮志难酬,所以有言:“大丈夫当效命疆场,安内攘外,乌能龌龊久困笔砚间,自误光阴耶。”他在这一低谷期恰遇父亲旧交、淮军大将吴长庆,吴提携袁世凯进入自己部队,使得袁世凯有机会在朝鲜战场上展露头角,可谓袁世凯之伯乐。也正是这一缘故,袁世凯此后才能在更大的政治舞台上一展拳脚,得到北洋大臣李鸿章的赏识。故袁世凯以吴长庆为师,吴长庆又以李鸿章为养父,信札用“太夫子”开头,是为了拉近自己与李鸿章的距离。之后袁、李关系愈来愈紧密,李鸿章对袁世凯也是爱护有加,将他作为淮系的才俊培养,且评价极高,认为他“胆略兼优,能持大体,足智多谋;血性忠诚,才识英敏,力持大局,独为其难”。袁世凯在写给二姐的信中说到,“弟年少识浅,不料蒙太后留意,诸亲王、军机大臣、中堂(即李鸿章)推重,如此知遇,更有何言!”对其知遇大为感激,事事禀报请示李鸿章。此外,从这封信札可以得知写信时袁世凯已经出任山东巡抚,而李鸿章尚在北京。1899年12月19日,李鸿章受命署理两广总督。1900年1月18日,李鸿章抵达广州。一直到八国联军进北京,庚子之变爆发之后,李鸿章被重新任命为了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之职,才在当年7月17日离开了广州。由此推测,此信札写于光绪二十五年(1989年)十二月二十七日。 袁世凯的书法水平不俗,如《崔继泽墓表》乃其早期楷书作品,取法高古,有书圣王羲之《黄庭经》《乐毅论》之神韵,也颇具唐楷的中正典雅。用笔细腻考究,结体平稳匀称,气韵温和端庄。此信札与《崔继泽墓表》的书法风格有异曲同工之妙,书法精妙,用笔和结体一丝不苟,章法整齐有序,大小匀一;偶有异体字出现,但都有字法可循。由此可见袁世凯书写时谨慎、恭敬的态度,从艺术角度而言,也不失为上之上品。 释文: 台旆惠临,未获奉迓,屡谒又未获晤。驰仰宝深,十九日准申初刻,欲求过舍一谈,未审可否乞?垂谕为幸。星台大公祖年世大人 弟翁同龢谨上 昨蒙覆示,杯茗之叙,谨改于廿日午初,是日退值,早当拱候也。 麋鹿之资,诸务疏陋,未敢具柬,幸鉴之。敬上星台大公祖年世大人阁下。弟同龢顿首 十八日 信札两通,共四页,写信人为晚清著名政治家翁同龢,启信人为“星台大公祖年世大人”。首通主要是翁同龢因星台大公来访不在而与其另约登门拜会时间,次通也是翁与星台大公约相见时间,并抱怨政治事务的不尽人意。翁同龢(1830-1904)乃体仁阁大学士翁心存第三子,咸丰六年(1856年)状元,历任户部、工部尚书、军机大臣兼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先后担任清同治、光绪两代帝师。根据其交游情况和相关文献考证,“星台大人”应为许应鑅(1820—1891年),原名应麟,字昌言,号星台,许祚光之子。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举人;咸丰三年(1853年)进士。历任广饶九南兵备道兼九江关监督、河南按察使、江苏按察使、江苏布政使、浙江巡抚等职。其为人清廉正直,所治理之地皆民安业常,政治业绩斐然;同时拥有显赫的家族背景,是“广州第一家族”的三代成员,其弟许应骙官至一品,赏“紫禁城骑马”。由此便可理解位高权重的翁同龢却对一个浙江巡抚使用“早当拱候”“未敢具柬”“台旆惠临”“未获奉迓”“弛仰实深”等恭维之词的原因。 信札中提到“麋鹿之资,诸务疏陋”,乃翁同龢所不善之事,结合其担任过的职位,判断此时翁应为户部尚书,而许正担任浙江巡抚,遇水患向户部筹措资金,所以二人才产生密切往来,可大致判断此信札写于翁58岁前后。 此外,翁同龢工诗,间作画,尤以书法名世。《清史稿·翁同龢传》称赞翁同龢书法“自成一家,尤为世所宗”。清徐珂《清稗类钞》谓:“叔平相国书法,不拘一格,为乾、嘉以后一人……晚年造诣实远出覃溪(翁方纲)、南园(钱沣)之上。论国朝书家,刘石庵(刘墉)外,当无其匹,非过论也。光绪戊戌以后,静居禅悦,无意求工,而超逸更甚。”清杨守敬更是高度赞许翁氏书法:“松禅学 颜平原(颜真卿),老苍之至,无一雅笔。同治、光绪间推为第一,洵不诬也。”翁同龢早年书法学欧、柳等,崇尚瘦劲;中年转学颜体,专取浑厚;晚年又师法北碑,平淡中见精神。而此信札颇具颜楷风貌,朴厚古拙又不失灵动妍美,应为其中年时的典型风格,与推测的写信时间吻合。翁同龢信札所用信笺为同治年间扬州“云蓝阁纸坊”生产的朱丝栏笺,此笺纸在光绪年间最为流行,与其高古庄雅的书法相呼应,在应证信札可靠性的同时,也增添了书作的审美价值。 释文: 手札一:尊处松沪各局卡,遇有委员缺出,务望推爱,尽先委用该倅。感荷宪恩,断不致有辜培植也。 手泐,敬请勋安。 兄大澂顿首名条附呈 十月十七日 手札二:慎思主人如手:廿六日由锡山回,接奉手书并拓本三十四种,敬领,谨谢!“齐侯礨”“师酉敦”旧有拓墨,已编入《集古录》。特未知尊藏爵、觯,何以独少,抑尚有未拓之爵?敝处有一戈什能拓,应否饬令前往?乞酌示。顷稔,荣摄藩条,新猷丕焕。未知何日接篆?容再叩贺。舍弟运斋昨有一函,有毛遂之意,如何复之,乞示及。手泐,敬请勋安并贺大喜。如兄大澂顿首 七月廿八日 郎亭今日可抵沪,两三日即回苏矣。运斋一函奉览,其病依然,一时恐难复元也。 手札三:(《吴大澂与吴承潞兄弟情深——过云楼秘藏尺牍记载的尘封往事》,《中国档案报》2020年4月10日总第3519期)慎思主人如手:兹有寄复依尧山将军书,乞为加封递寄,至感,至感。尧山在旗员中至为要好,人尚明白。来书殷殷下问,言极恳切,意欲加惠于奉民。兄略书数则,以备採择。内约束书差一条,各省皆然,为牧令者不可不知也。手泐,敬请勋安。如兄期大澂顿首 腊八日 信稿录奉一览。 手札四:慎思主人如手: 久未晤教,谒念殊殷。兹恳者,舍姪本齐,前蒙岘师手书,荐与沪道帮办洋务一席。月支薪水银五十两。现自和甫公祖履新,此席想可蝉联。如吾弟与上海通函时,可否代为一提?似可无须再烦岘师照拂也。手恳,敬请勋安。治小兄期大澂顿首 冬月廿四日 名条附呈。 手札五:慎思主人如手:前奉手复,允赐拓本,感谢,感谢! 兹有《集古录》叙文、凡例及藏器各家目,乞正之。姚彦侍、丁筱农、顾子嘉是否均系归安藉?乞查示为感。手泐,敬请勋安。如兄大澂顿首 六月廿九日 《承华事略》奉缴,乞察收。 手札六:慎思主人如手:前办报销册,户兵二部均有验收之。案居家尚须办公而无印可用,拟借尊印一用。总系地方官印,似不必定,借备检阅防也。外册五本,文书二通,乞察入。手泐,敬请勋安不具。治如兄期 大澂顿首 四月朔日 手札七:慎思主人如手:金陵寄来尊经课券,已阅廿半,惟阅宁绅有攻訏之风,为士习计,则此风亦不可长为,大澂何必占此一席,为射者之侯,不如辞之。乞便中谒见中丞时,善为我辞,则感甚。莱臣纱厂被焚一事兄致书力劝其从宽勿结怨于乡里,若事后知其免杀,则悔无及矣。公以为然否?手泐,敬请勋安 治如兄降期期,大澂顿首,四月四日 手札八(接手札四):手教聆悉,沪信借重鼎言,幸得蝉联,心感之至。否则亦在裁减之列矣。谢谢。承惠羊肉一盘,醉蟹两坛,谨领敬谢。手泐,复谢!敬敂慎思主人,勋安。愙斋顿首 初七日 沪信藉缴。 手札九:慎思主人如手:久暌,雅教念念。腊鼓冬冬,悠将改岁。谨奉上年糕一盘、福橘一桶、金脮一肘、茶食六(四)匣。聊佐辛盘,伏乞哂收。手泐,敬请岁安。兄期大澂顿首 廿二日 正封函间,乃荷先施,谨此鸣谢,非云报也。 手札十:慎思吾弟大人如手:行馆无书可览,静坐养心。偶有所见,笔之于册,为自省录。前索拙书,谨录数则呈教。瓶老有书,极承见爱十八所发。敬请勋安。兄大澂顿首 八月廿二日 手札十一:慎思吾弟大人阁下:昨奉电,旨命大澂赴乐亭防海。乐亭并无驻扎之营,相意请赴山海关督守。今日电奏,闻命即行,驿摺已发。手泐,敬请勋安。兄大澂顿首 八月廿六日 这十一封信札皆为晚清要员、著名书法家、金石学家吴大澂写给慎思主人的信件。慎思主人即吴承潞(1833-1898),浙江归安人,字子彦,号慎思主人。同治四年进士。官太仓知州、苏淞太道、江苏按察使。吴大澂(1835-1902),江苏苏州人,字清卿,号恒轩、憙斋等。同治七年进士。授翰林院编修,左都御史,河东河道总督,广东、湖南巡抚等官职。早年曾跟随吴承潞父亲吴云至上海,从事文字笔墨工作,而吴云又是吴大澂外祖父宝铁斋主人韩履卿的故交,所以两家关系非常亲近。从尺牍上款“如手”及下款“如兄”等称谓来看,吴大澂和吴承潞应该是旧时的结拜兄弟关系。吴大澂手札存世数量有限,这数十封信札皆与同一人,实属难能可贵,乃近代罕见之佳品。这些信札可大致分为四个主题: 其一,为亲侄谋官位。吴大澂在信札中请吴承潞帮忙留意其所在的苏松太道是否有职位空缺以推荐给自己的侄儿吴本齐。并在吴本齐官位落定、获得不菲薪资后回信拜谢。手札一、手札四、手札八内容皆与此相关。吴本齐乃吴大澂弟吴大衡子,字卓臣。《吴本齐墓志铭》言其曾任“未冠补博士弟子员”“议叙郎中分部行走、花翎三品衔,例受通议大夫”,这些官职虽然品级不低,但皆为闲职而无真正实权;《愙斋自订年谱》中记载,“光绪十七年(1891),七月吴大澂送本齐、本善两侄赴金陵应试”,下文亦没有记载结果。由此可知,吴本齐应该并未考中科举,只是通过父辈之间的关系在朝中谋一职而已,恰与信札所写内容一致。 其二,礼尚往来,兄弟情深。手札八是吴大澂得知吴承潞已帮侄子吴本齐疏通关系,使其“沪道帮办”职务得以连任后给承潞的回信。吴承潞不但帮了吴大澂亲侄的大忙,同时还寄来醉蟹、羊肉等珍贵礼物,可见二人关系之紧密。短短信札中出现“谢谢”“敬谢”“复谢”“敬敂”等多次表示感谢的词汇,看见吴大澂对于吴承潞所办之事的感激之深。手札九内容为新年将至,吴大澂准备好年糕、福橘、金脮、茶食等重礼送吴承潞,而此时吴承潞的礼物却率先而至。可见兄弟二人感情甚好,交往密切。 其三,切磋为官之道。手札三中提到的依尧山即依克唐阿,曾在光绪十二年作为吴大澂的副手一起勘定中俄边界,抗击俄国侵略,二人是出生入死的挚友。依克唐阿被授为头品顶戴、镇守盛京将军,掌管奉天府尹事务,任兵部尚书等官职,有“东北三省海外天子”之称,被誉为“虎将军”。信中依克唐阿请教吴大澂如何为所管理地区的百姓谋福,吴大澂写数条,希望吴承潞也提出一些建议。信札十一为吴大澂告知吴承潞由乐亭海防赴山海关督守一事;手札七也是吴大澂就江南富商、大收藏家庞元济(莱臣)纱厂被焚相关情况及后续处理方式征求吴承潞意见。二吴之间不仅是金石之友,还是政治上彼此互通的知己、伙伴。 其四,讨论文章、金石之事。手札二主题为吴大澂与吴承潞探讨金石收藏及《集古录》编纂之事。其中的“齐侯罄”乃春秋时期青铜器,有二,阮元藏一、吴云藏一。后皆归于吴云,故其将书斋命为“二罍轩”。吴大澂得到吴承潞手拓金石三十四种,独缺爵、觯,以为因少良工而致,故提出遣自家拓工前往,帮助完成。同时吴大澂弟吴大衡也想提供自己所藏的金石拓本入《集古录》,特请示吴承潞是否应允。由此可见吴承潞的收藏颇丰,且不乏精品;且在金石学方面造诣也不会太低。札中还谈到吴承潞擢升江苏省按察使职一事,故推测该札写于光绪二十二年七月二十八日。手札五亦为吴大澂与吴承潞谈论金石收藏等相关问题。吴大澂曾编纂《集古录》,去世前未能完稿,后由其门人王同愈整理成书,命名为《愙斋集古录释文剩稿》,共两册。由信札内容可知《集古录》收有吴承潞等他人所藏器物,同时请吴承潞帮忙审校。信札十是吴大澂向吴承潞说到自己公出在外,住于临时居所无书可读时,便“静坐养心”,如偶然间想到了好的句子,就马上动笔把它记录在专门的册子上。并告诉吴承潞,“瓶老”翁同龢平时创作书法,所书内容也为平时有意积累而成,表达的都是自己认同的价值观,是所发之心声。这类主题的信札虽然寥寥数语,乃二人之间的平常书信、简单交流,但从中也可看出吴大澂、吴承潞之间的兄弟情深。 释文: 昨奉惠教并王君大著读悉,弟衰废久矣,何能与大名士识面?恐王君 误记耳,且旧学已荒,经史皆束置高阁,又能测王君学问根柢乎?老弟当 师阜之,可知是第一流人!属塗之件,坿上不须润也。近来贱躯多病,懒于握管,率尔布肊,不尽欲白,即颂韻樵仁世兄吟祉。杨岘顿首 竹石宪台左右:昨写陶堂封面,仲英见之嫌太瘦,然鄙意摹礼器碑阴,礼器本无肥笔也。书签一大一小合式否?恤诵、碑㐜等碎目似不能另书封面,亦不能另书签,盖高陶堂遗集五字已包括矣。若于封面后又一恤诵、碑㐜等封面,固无此理。签后又一恤诵、碑㐜等签亦无此式也。乞酌示或更书皆可,此请台安。老庸叩头状 十九日 这两通信札皆为晚清大书法家杨岘所写。首通信札的主题是杨岘推脱自己因多病缠身而不能与王君见面,并回复索字者可免去润格。次通信札是回复竹石请题书籍封面之事,并述所写书法师礼器碑阴,瘦劲挺拔,并就题写格式与竹石进行探讨。 杨岘(1819—1896年),字庸斋、见山,号季仇,晚号藐翁,自署迟鸿残叟,浙江归安(今湖州)人。咸丰五年(1855年)举人,曾入曾国藩、李鸿章幕中,参佐军务。被弹劾后寓居苏州,读书著述,以卖字为生。信中所提竹石即为朱之榛(1840—1909年),字仲蕃,号竹石,浙江平湖人,朱善张之子。以荫授官,补苏州府总捕同知、历以海运叙劳、晋秩道员。在江苏任官四十年,历署按察使十二次、布政使二次。陶堂即为高心夔(1835—1883年),原名高梦汉,字伯足,号碧湄,又号陶堂,江西湖口县人。咸丰九年(1859年)进士,后官吴县知县。工诗文,善书,又擅篆刻。其学识渊博,精研小学,工诗,多拟魏晋之风,自成一家,是晚清诗坛中“鹰扬于楚蜀”的名家。仲英即为陈文騄(1840—1904年),字仲英,号寿民,又号南孙,衡阳市祁东县人。同治十三年(1874年)进士,为清朝宰相陈大受曾孙,封疆大臣陈辉祖孙子。 《高陶堂遗集》共4册,四册封面皆有杨岘题“高陶堂遗集”签一条,书名页上有杨岘题写的封面为“高陶堂遗集”五个大字,直二行排在页面中右部;左边有“诗五卷文一卷恤诵一卷碑仇一卷”小字一直行。其后碎卷仅有目录,再无单独书签及封面。后一页上有牌记为“平湖朱氏梓于经注经斋壬午九月工竣归安杨岘题”。卷前又有吴县潘祖荫序、归安杨岘序,还有江山刘履芬、山阴傅怀祖题写的序言。可以应证此信札内容的可靠性。此外,第一通信札所用“庸斋笺”乃杨岘自制的斋名信笺,日本高山庆示著《杨岘尺牍与吴昌硕》一书中刊载杨氏用同样笺纸致吴昌硕信函。第二通尺牍杨岘用自制的“庸斋白笺”,其致千甓亭主人陆心源的信札亦用此纸。 杨岘书法水平极高,在晚清社会声明远播,吴昌硕也自称其为自己老师。杨岘师法北碑,专注汉隶,运笔速度较快且提按明显,用草法写隶书。此两通信札风格鲜明,点画沉着,结体瘦挺峻拔,运笔老辣迟涩,充满金石趣味。 释文: 星台大公祖年大人阁下:新年将届,吉语飞来敬悉。春满西湖,恩承北阙,即拜封疆之命,允符颂祷之忱。弟养拙吴中,一无足述,腊鉴坐对,徒吟守岁之诗,春旆遥瞻,敬上延龄之颂。肃复,敬请台安,顺贺岁禧百益!治年小弟俞樾顿首 委致各函当即饬投又及 新春日 此信札为俞樾写给星台大公祖年大人,即许应,所用信笺为“一团和气”自制红笺,这类红笺常用来书写新春贺喜相关内容,与该信札的书写时间和氛围相一致。俞樾(1821—1906年),字荫甫,自号曲园居士,浙江德清城关乡南埭村人。清末著名学者、文学家、经学家、古文字学家、书法家。清道光三十年进士,曾任翰林院编修。后受咸丰皇帝赏识,任河南学政时,后被人陷害遭弹劾而罢官,移居苏州,潜心学术四十载。治学以经学为主,旁及诸子学、史学、训诂学,乃至戏曲、诗词、小说、书法等,可谓博大精深。海内及日本、朝鲜等国向他求学者甚众,尊之为朴学大师。章太炎、吴昌硕、日本井上陈政皆出其门下。主要著述有《小浮梅闲话》《右台仙馆笔记》《茶香室杂钞》等,辑为《春在堂全书》,凡500卷。许应鑅(1820—1891年),字昌言,号星台,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中举人,咸丰三年(1853年)进士。历任江西临江府知府、南昌府知府、广饶九南兵备道、吉南赣宁兵备道、河南按察使、江苏按察使、江苏布政使、浙江布政使、浙江巡抚等职,政绩卓著,家族显赫。 从信札中“恩承北阙,即拜封疆之命”“顺贺岁禧百益”“新春日”等信息来看,此札应写于光绪十二年(1886年)大年初一。因为许应鑅毓光绪十二年(1886年)任护理浙江巡抚一职时才符合“拜封疆之命”这一重任。这通信札的书法实为上乘。俞樾在书写时态度恭敬端稳,行楷相间,一丝不苟,结体中正饱满,整体气息平和典雅。虽保留了他早年师法清代馆阁体的痕迹,但是也能明显看出其追求技法弱化、线条凝练、体势古朴的审美诉求;同时俞樾又受时风影响,工篆隶,所以作品中有着浓浓的篆籀意味和文人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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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0月16日-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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